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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芥】讨论②

ooc，不适请避雷。

*是芥川和龙之介的对话。

*文炼芥川称文野芥川为芥川君，文野芥川称文炼芥川为老师。

#文炼芥川在此文中为龙之介，文野芥川为芥川。

双芥在一起前提设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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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芥川向图书馆走去，随手搬了个梯子，走到了大正时期日本作家的书架旁，爬上去把龙之介的书拿下来，低头斟酌了一下，犹疑的拿起了一封书信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一封龙之介给朋友的遗书。

  翻开。

  “发现人想要变成神的欲望是从远古前就开始有的。我的手记在我所知范围内，是不存有想变成神的意念的，不，应该这么说，我认为我自己是一个凡人，我还记得二十年前我和你在那株菩提树下，一起谈论‘埃特纳火山的恩培多克勒’的情景。在那个时候，我仍然是想变成神的其中一人。”

   ‘神？’

  何谓神。

  那种高高在上，蔑视众人的神有什么好的。

  芥川猛地从楼梯上跑下来，攥着那封书信就匆匆向着帝国图书馆的花园跑去。

  为何奔跑。

  

  为何追逐。

  生命的意义不是早就消散了吗，为何还要抬起双腿，发疯奔跑。

  芥川没有办法解释，在他有限的生命中，学会的仅仅是如何干脆利落点杀死敌人，对于这什么成为神的意义之类的东西是半点也不屑了解的，就如同花开花落对他来讲，仅仅是一种根本不用在意的事情，他仅能做的就是听从命令，任由【罗生门】穿透敌人的身躯，炸开成绚烂的黑色烟火。

  但这一刻，他想为了自己奔跑一回，即使剧烈运动使咳嗽声从未停歇，他也不敢放慢脚步。

  他在害怕。

  害怕自己晚了一点就会失去老师，失去另一个自己，失去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动力，那样子他生命的意义就真的没有剩下什么了。

  咳嗽直至那一刻，芥川停下声音。

  芥川透过湖蓝色玻璃看见龙之介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晒太阳，阖上孔雀蓝色的眼，手上拿着一本不知何名的书，腿微微前伸。下午的太阳正好，映着龙之介的肤透着亮光，远处的树叶绿的发黑，刷着白漆的桌子在一旁闪着刺眼的白光。桌子上放着老师的烟斗，但火已经灭了，燃不起烟，温柔的光撒下来，为天空的蓝色渡上金边。

  芥川走向老师，发现圣洁的光照着老师，仿佛歌乐升平，琴瑟在御的天堂显露世间，穿着洁白衣服目露慈悲的天使为老师垂下蜘蛛之丝，欲去往极乐之境，摆脱这世俗人世。

  芥川猛地抓住老师的衣袖，龙之介被惊醒，蛛丝断掉。

  “怎么了？”

  刚刚睡醒的嗓音还带着哑态，龙之介感觉到鬓白的发划过脸颊，微微泄露的海底在波涛中荡漾，他伸手拉住芥川的手。

  “老师。”

  “嗯？”

  鼻音轻哼，龙之介在半醒半梦之间来回摇曳不定。

  “怎样才能称之为神？”瞬间，龙之介的睡意如潮水回落般涌下去。

  “为什么问这种问题？”

  “老师您不是说过了吗，‘在所有神的属性中，我最同情的是神不能自杀。’，既然如此， 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前仆后继的妄图称神？”

  “例如？”

  “太宰先生。”

  

  芥川下意识的将太宰治说出口，好像这个回答在心中揣摩已久，尽管在他心里，想象的并不是那个对曾经的他来讲视为信仰的前黑手党兼上司。

  龙之介了然，直起身，拿起桌子上的烟斗，点燃，吸了一口烟斗里的烟，看了眼芥川，任由烟气在肺叶里逸散，缓声道：“是神也有七情六欲，就像古希腊神话里的诸神，他们彼此纷争，彼此纠缠，活过无尽的的岁月和时间，时间对于他们来讲已毫无意义，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证明自己在运动，在思考，不至于让自己遗忘了自己。”

  “在下不明白。”

  “特拉斐神谕说：‘ 认识你自己，就意味着知道你不是神，也不要犯声称成为神的那种错误。’ 那些妄图成为神的人迷茫于自身存在的意义，不明白 ‘ 认识那在你自己之中，你就是自己的神。在可能的情况下，使自己尽量与神接近 ’ 的真理，因此，他们只能寻找一种情感寄托，也就是所谓的成神。但可悲的是，他们自以为触碰到的真理，其实只是离神越来越远。”

  “既然不能成为神，那为什么太宰先生还要不断的追求死亡？”

  “在你眼里，追求是什么？”

  “在下不知。”

  “没关系，把你想的东西告诉我吧，我也想更多的了解关于芥川君的想法。”

  “在下仅能提出一些浅薄的看法，在在下仍然活着的生命里，一直在不断追寻一个对在下不屑一顾的人。即使是在下死去之后，他竟为此难过悲痛确实是未曾预料到的，但当初那些情感确实在在下的心中留下了点痕迹。实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这种感情才算准确，这种感觉就好像在下曾经吃过的无花果，咀嚼时果肉在嘴里黏腻着，嘴里充斥着一点点不甚明显的甜味，吞咽时感受到的肿胀卡在喉咙不上不下，吐出舍不得，咽下又作呕恶心。抑或者说是燃烧的火焰，哔剥声响着，烈火烧着，通红的光照着未来，成为唯一的希望。但悲伤的是，炽热燃烧后的情感最终只剩一片废墟，即使随手拨弄，还可以再见星火，但总归不会再燃烧。”

  龙之介看着芥川，藏在宽大和服下拿着烟斗的手在微微颤抖，但龙之介未予理会，只看着芥川，湖蓝色的瞳孔荡起波，微笑着。

  “芥川君。”

  “老师？”

  “那些想法…”

  “那些只是在下的一些胡言乱语，还请老师指正。”

  “嗯…，芥川君想要我指正什么？”

  “指正、什么？”

  “对啊，芥川君想要我指正什么呢？是说话的语法，还是修饰的词藻，又或者是含义一类的，芥川君想要我指正哪方面的呢？”

  “全、部？”

  “芥川君也太贪心了吧。”

  “那就算了，老师，毕竟只是不重要的事情。”

  “我又想说了呢。”

  “老师，不要戏弄在下了。”

  芥川看着龙之介，无奈的叹息道。

  ‘老师似乎心情很好。’ 芥川心里这样想着，耳朵也染上烟霞，隐藏在鬓发之下，若隐若现。

  “好好好，那我就说一些自己的想法吧。但在开始之前，我想说一些于此好像没有太大关系的话，可以吗？”

  点头。

  龙之介摸拭了下烟斗，又无意识的握紧，看着芥川，眼中似有星光在闪，但未等芥川注意到时又消散而去，一如落下的初雪。

  龙之介呼出一口气，慢慢说到：“芥川君。”

  “老师，我在。”

  芥川莫名的不适，老师从前从未如此郑重，而他却不知道老师刚才想到什么。

  龙之介微微一笑，温暖的一如往常的潭水映照，而心绪却像线团一样错综复杂，凌乱不堪。但看着面前有些紧张的芥川，还是稍微平复下心情，然后说到：“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要来，激动、害怕、忐忑之类的情感是早就有了的，我会不会被讨厌，会不会被忽视，这样懦弱的我会被厌恶吗，你那么厉害——即使我不赞同你杀人——而我连活着的勇气也没有。”

  “老师，我——”芥川匆忙想要解释，却被龙之介温柔地打断。

  “嘘，先等我说完好不好？”

  沉默。

  龙之介微微一笑，说到：“芥川君不反驳，那我可就继续了。无数次的幻想与你的第一次相遇你会怎么样，是难以置信还是漠不关心，又或者不屑一顾，耻于承认。直到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，那些担忧害怕真是臆想，我们那么相像，都孤独的出生，孤独的活着，又孤独的死去。所以，对于我们来说，有时候谈这些追求挺没有意义的，毕竟你和我的死亡是注定的，只是早和晚的区别罢了。”

  “是人间不值得吗？”听见老师这样的回答，芥川脸上晕起凄哀，像山间袅起的炊烟，转瞬即逝，留在心底，涂抹上灰色的黯然。

  “确实不值得，但总一些时候，你会生出些停留在人间的欲望，无法摆脱的这种情绪，不断的驱使我们去寻找这种可怜的欲望。但这种可怜的欲望微乎其微，你穷尽一生或许也不能触摸到，而我是在幸运，能够跨越时空触碰到你。”

  芥川心中炸开了一朵朵绚烂的烟火，即使短促如夏蝉，但歌唱的美丽永存心间。

  “老师，在下仅是庸俗人群中的一位，只是有幸遇见了老师，才让这无意义的人生凭空生出好些光彩。”

  “但于我而言，你是我停留人间的欲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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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恭喜龙之介老师，收获脸红垂耳兔一枚。

  就当是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吧，祝自己生日快乐(^-^)。

  ① 这是没有剧情的前文。